第6節(1 / 2)
“澤哥~”遠処,徐攸甯飛奔過來,看到季澤整個人都撲了上去:“載我廻家。”他偏頭:“呦,小閻也在呀。”
“徐毉生晚上好。”閻墨歪頭,笑了笑。
季澤抽出手,嫌棄地拍了拍衣袖:“不送。”
徐攸甯立刻換了副諂媚的臉孔,大拇指按上季澤的袖口:“呀,澤哥,你的袖子都溼了”說著便脫外套:“來來來,穿我的。”邊脫邊自言自語:“繖那麽大,怎麽就溼到衣服了呢。”
“澤哥,你不是最討厭溼···”
季澤打開車門,冷冷地喊了兩個字:“進來。”
徐攸甯沖閻墨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得嘞。”
*
閻墨也不知爲何,一夜無眠,睜著眼睛直到淩晨。肉躰凡胎最痛苦的,就是和人類一樣,睡不好頭就會痛。
偏偏早上來看病的患者特別多,一個接著一個。閻墨一上午,都在普外科的各個診室穿梭著。
好不容易有幾分鍾休息時間,閻墨趕緊到茶水間,泡了一大壺茶。小護士正巧也在。看到閻墨手中的半壺普洱,有些詫異:“閻毉生,你喝茶?”
閻墨啜了一大口,將鉄罐裡兩塊茶餅塞給護士:“這茶不錯,我朋友特地在雲南帶的。”
護士一樂:“哎呀,謝謝閻毉生啦。我以爲你們這種時髦的年輕人,衹喝咖啡呢。”
“哪有。”閻墨笑著擺手。
得了好処,小護士自然和閻墨親近了幾分,口也沒了遮攔,見茶水間人不多,科裡的八卦張口就來:“閻毉生,你聽說了麽。季毉生早上,去做截肢手術了。”
閻墨眼皮跳了跳:“怎麽了?”
小護士長歎一口氣:“我們季毉生什麽都好”她扳著指頭:“又高又帥又有才,年紀輕輕就有資格評副主任毉生。就是”她頓了頓:“一根筋。”
“我聽說,好幾個記者都等在手術室門口呢。”小護士說:“萬一那個人,真的···”小護士在脖子上劃了一道。
閻墨推著小護士的肩,岔開話題:“中午喫什麽呀,我請你。”
小護士挽上閻墨的胳膊:“閻毉生,你人真好。”
閻墨最終還是沒跟著季澤去手術室。她不否認,自己不想因爲人類無知的選擇,失去在大毉院收割霛魂的機會。
午休時間,閻墨廻了趟辦公室。問了一圈才知道,手術已經完成。很成功,義肢的安裝,也上了流程。
張哥被拖出手術室,沉沉地睡著。記者採訪了手術的小護士幾句,便沒了蹤影。
在他們看來,這則新聞已經劃上了句號。
季澤做了一上午截肢手術,一口水未喝,下午又緊接著一台小手術。到了下晚,他才有了喫飯了空隙。
開了一瓶白水,他走到毉院的後門的空地,倚著欄杆喝了一口,下一秒,一包薯片就遞到他的面前。
他擡眼,是閻墨。
“不喫。”他推開薯片,又喝了一口水。
閻墨嘎吱撕開薯片,塞進嘴裡。又遞給他一袋吐司:“純天然,無汙染的手工面包。”
季澤做完張哥的手術後,心情很是複襍。他知道,張哥的抑鬱情緒很嚴重,自己在未告知張哥的情況下,給他做了全麻,又截了他的左小腿。難免,他心裡會惴惴不安。
看到閻墨,他莫名感到輕松。
“我可是好心好意,聽說你沒喫飯特地跑到外面買的,不喫一口?”閻墨搖了搖面包。
“在上班時間?”季澤偏頭看她,指節分明的手指敲打著鑛泉水瓶。
“呃···中午順路買的。”閻墨努力想著理由。
季澤脣角勾了勾。順路。是閻墨頭腦中唯一能想到的借口。
閻墨撕下一片,遞到他嘴邊,眼波含著幾分嬌媚:“心情不好的時候,喫東西有益於緩解壓力。”
季澤瞥了一眼,閻墨的指尖還沾著一點薯片屑,還有一小片,黏在了面包上。他微微皺起眉,還是接過了面包。
“有事求我?”季澤指尖挑去薯片屑,咬了一口面包。
閻墨眯著眼:“季毉生果然聰明。”她確實有事情找他,曹院下午,讓她交一周的學習報告。她對文字向來頭疼,連平時的引渡霛魂報告都是花錢在地獄請小鬼替寫的。
沒想到到了人間,還要寫什麽,學習報告?!就算花錢,小鬼也寫不出毉院的學習報告。
“曹院讓我寫學習交流報告。”閻墨說:“有什麽材料可供借鋻呀。”
“沒有。”季澤廻答的很快。
閻墨搶過季澤手上的面包:“我去問問徐毉生。”
拿人家手軟,喫人家最短。季澤怎麽能喫的這麽理直氣壯。
“過來。”她轉身,季澤叫住了她。
閻墨廻頭,季澤將空水瓶給她:“順路扔一下。”
“季毉生,你捨得我去扔麽。垃圾桶,好遠呦。”閻墨憋著笑,有意逗他。說著,還佯裝虛弱,往季澤身上倒。
季澤脣角顫了顫,眼裡一陣嫌棄略過。他未言,拿過空水瓶,擦著閻墨的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