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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在适当的时候及时退场(2 / 2)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发哑,近乎哀求。

李大昌也是头一回见沈瓷这样,要知道当年她那性子多犟啊,跟石头似的硬碰硬,哪会像这样向他服软。

男人大多都受不了女人这样,李大昌在那边搓着手指,心里痒痒的,呼了一声:“得,你这算是在求我?”

“我也没指望能够用那几张照片扳倒江临岸,更何况我和他又没什么仇…至于我手里的东西,你应该知道,这是我藏了多少年的,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回味一下,小慈,我是真的喜欢你,心也软,你看你求我一下我就舍不得逼你了……”

“再说好歹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在,你缺钱怎么不来找我?当年不也是我给钱你花么,怎么,现在嫌我老了,不如姓江的那么入你眼?”

李大昌似乎越说越过分,沈瓷手指揪着床沿开始发抖。

“不过你也算有本事,之前好像还听说榜了大塍传媒的小开,两人还扯证了?啧啧…小东西,这么会勾搭男人,还都是甬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来床上功力见涨啊,要不这样…”

李大昌擦了一下自己圆乎乎的下巴,心里起了痒。

“你要我替你保守秘密也行,江临岸那边我也不会揭穿我们俩的关系,但你找个时间出来,我们叙叙?”

沈瓷一下摁掉电话,胸口腥气直往上冲,她跑进洗手间全部吐了出来,但是感觉怎么吐都吐不干净,浑身每一寸皮肤里好像都黏着脏东西。

好脏啊,怎么会这么脏!

沈瓷打开水龙头捧了凉水就往自己脸上冲,当年那些濒临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周围空气被一点点抽干净。

李大昌不会善罢甘休,他最擅长什么?他不硬来,也不强撸,他最擅长拿你的软肋来当筹码,然后让你心甘情愿地跪在他面前,被他一点点剥干净,一口口蚕食。

你生不如死,而他却欢喜地享受这种蚕食与欺凌而带来的快感。

沈瓷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底空洞无比,像个不成人形的妖怪一样站在那里,可江临岸是谁?他是要登上城楼的人,他的人生只能铺满鲜花和掌声,所以她怎么配?她怎么配以这副面孔站在他旁边,怎么配用这副肮脏不堪的身体陪伴?

如果哪一天他知道自己曾经被那些男人压在身下,毫无尊严的承受迎合,他会怎样?而她又会怎样?大概会死吧,或者比死还不如。

沈瓷的手机开始不断响,方灼又打了电话过来,之后是陈韵,郭越,陈遇更是反反复复打,沈瓷一个都没接,最后干脆直接关了手机。

关机之后世界像是停了,中间沈瓷又去洗手间吐了两次,之后浑浑噩噩地倒在床上,也不知躺了多久,门铃响了起来。

她不想去开门,用被子蒙住头。

门铃继而变成拍门声,拍门声又变成踢门声。

“沈瓷,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江临岸的声音,穿透门板而来。

沈瓷塞上耳机,蜷在被子里喃喃:“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它本可进取却故作谦卑,它在空虚时用爱欲来填充,在困难和容易之间它选择容易……”

“沈瓷,出来!”

“听到没有,你躲着我有什么用?”

耳机阻挡不住门口的吼声,沈瓷用双手抱住自己。

“……它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它自由软弱,却把它认为是生命的坚韧……”

“前天晚上在西宁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出来,不管怎样,你给我一个说法!”

“沈瓷,听到没有!”

门外的喊声还在继续,沈瓷指甲扣进肉里,嘴里用更大的声音念诗句:“……它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它侧身于生活的污泥,虽不甘心却又畏首畏尾……”

你有没有思考过“爱”的定义?

爱是什么?

爱是不顾一切地前进还是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门外的吼声还在继续,江临岸快把房子都拆了,沈瓷能够听得到那些痛苦和嘶吼,可是很抱歉,她合上了眼睛,闭起了耳朵,不听不看。

爱是在适当的时候及时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