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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 丧葬队再度到来(1 / 2)



1



无人说话的居室里,呼叫提示音平淡的从受话器中传出来。



在海部野家与厨房相连的居室里,家主幸三站在安装在墙壁上的电话跟前,将受话器放在耳边,默默的听着电话打通的提示音。



不论呼叫提示音响多少次,电话依旧无法接通。



电子音空泛的传出来。刚刚步入老龄层的幸三摆着一张显露疲态的扑克脸,听了一会儿这个声音,不久露出夹杂着疑惑与放弃的表情,将受话器拿开耳朵,静静的挂回到了电话机上。



「……不行,没人接」



幸三说道。



站在旁边的神狩屋——鹿狩雅孝听到幸三的话,露出困惑的表情,把手放在了睡乱了的有些少白的头发上。



「寺庙么?一开始就碰壁啊」



神狩屋叹气,幸三回答。



「寺院这个样子真让人伤脑筋。竟然连个电话留言都舍不得留」



言语中流露出幸三的严肃。可话音刚落,幸三似乎想起了为何事去打电话,露出一副对自己感到羞耻的不愉快的表情,可怕的目光落在地上。



「……我也没资格说别人」



「没办法」



神狩屋说。



「这样的情况,明天的法事办不了了。只能通知法事中止。我去寺里看一看。总之联系其他亲属吧」



「嗯,我明白」



幸三叹着气回答道



「虽然很不合理,但明天只能终止了。那件事……」



幸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那件事……不行了」



幸三想不出合适的话,用非常通俗,却反而因此将难以形容的异常最为直接的表达出来,将自身的常识与理智全部抛弃的简短语言,从内心深处吐了出来。







同时,白野苍衣正走在海部野家的走廊上。



铺着木地板的走廊两侧是灰泥糊的墙。苍衣的表情有些僵硬,在纸窗户和槅扇成排的日式住宅的走廊上,朝着某间房走去。



这所民宅虽然古旧,但在昏暗的荧光灯中映照出来的走廊修缮得非常漂亮。



在昏暗的荧光灯中,运动鞋踏在地面上发出声响。



走廊上安静的气氛有些忧郁,有些阴森。



但苍衣表情僵硬的原因,并非于此。



原因有二。一是因为苍衣当前正在前往的房间。



另一个原因是在苍衣的带领下,紧跟在身后的两位客人。



「………………」



两名身着丧服的男女紧跟在苍衣身后并肩偕行。



身着漆黑丧服的二人组所彰显出浓重黑暗,甚至让人产生一种走廊照度下降的错觉,在苍衣身后占据着走廊上绝大的空间。



「……到了」



没过多久达到要找的房间后,苍衣用手拉住槅扇。



而后二人组中的女性——户冢可南子对苍衣回以与这个地方以及她的服装格格不入的柔和而稳重的笑脸。



「谢谢」



「哪里」



苍衣不由得对她的笑容感到有些尴尬,垂下眼睛。



可南子的腰映入苍衣垂下的眼睛。她丧服的裙子上缠着一条粗大的皮带,上面挂着柴刀、锯子和砍刀。她手中提着几个沉甸甸的水桶,大量的刀具和铲子插在里面。



可南子脸上挂着她与那危险形象格格不入的温柔笑容,转向站在她身旁脑袋近乎会撞到日式矮房子的天花板的高个子男人。



「我们开始吧,泷」



「……」



可南子说完,名叫泷修司——通称<丧葬屋>的男人,深邃的面庞显露出寡默而严肃的表情,点了一下头,大步穿过苍衣身旁,站在槅扇之前。



就在此刻。







苍衣只觉不寒而栗。



苍衣屏住呼吸。此前就算相隔遥远依旧会被<丧葬屋>背影散发的强烈气息所压迫,而与他擦身而过,苍衣仿佛要被刮倒一般。



这与一名人类所拥有的迫力相去甚远,巨大的阴郁之气犹如是将庞大的葬列压缩到一个人身上。此刻,苍衣感到自己被扔到了荒郊野地上的一条羊肠小道上,与冥国亡者的出丧大队擦身而过,令他战栗的恶寒侵袭而来。



打个比方吧,<丧葬屋>周围的空气比正常气温总要低上一截,而苍衣感觉这样的空气从皮肤上滑了过去。



或者说,就像冰冷的手伸入了灵魂之中。



苍衣不由背脊一挺,全身毛孔收缩。



试想,如此接近工作中的<丧葬屋>还是头一次。冰冷的寒流随着<丧葬屋>一起移动,随他过而消散。苍衣此时终于从背脊发僵的感觉中获得解脱,一边冷汗如注,一边释放屏住的呼吸。



「……………………!」



看到苍衣的样子,可南子轻轻地噗嗤一笑



「……泷,都怪你不注意就靠上去,吓着他了」



可南子戏弄起来。被她戏弄的<丧葬屋>依旧一言不发,然而严肃的表情中多了几分困惑,向可南子看去。



见他的表情,可南子又觉得好笑似的,呵呵的笑起来。



接着。



「……抱歉。我们开始吧」



可南子话锋一转,若无其事的抽出柴刀,用眼神指向房间槅扇。



「…………」



被无声的催促,<丧葬屋>一瞬间无法接受而皱紧眉头,马上又转回眼前的槅扇,巨大的手放在了在他高大的身躯下显得十分渺小的槅扇。



尽管格栅关得死死的,依旧拦不住内部的异味向走廊泄漏。



苍衣回到这里之后,看了眼里面的情况。后来房间被牢牢封住,直到<丧葬屋>他们到来,已经过去了两个钟头。



苍衣知道里面是怎样一幅惨状。



没有完全隐藏而泄漏到走廊上的腐臭再次鲜明的勾起了他的记忆,看着别人将手放在槅扇上,都让他心脏嗡嗡作响。



可是————







<丧葬屋>豪不犹豫的用手一拉,槅扇应声打开。



他的表情纹丝未动。打开格栅的那一刻,压缩在里面的猛烈气味如同无形的聚合块滚落而出,向走廊弥漫四溢。



「唔……!」



虽然已经见过一次,苍衣还是害怕起来。



腐肉与腐烂的礁石,加之充满刺激性的肥皂味混合在一起,化作刺痛鼻腔的强烈怪味。



可是<丧葬屋>也好,可南子也好,都对吓住的苍衣不加理会,稀松平常的观察槅扇里面。他们看到里面的情景也没有表露出特别的感觉,就这样轻易的踏入了充满腐臭的房间。



「……」



在眼前阻塞苍衣视线的两人消失后,屋内的情景暴露在了苍衣的视野中。



里面与两小时前目睹过的一样,俨然就是一场噩梦。



相连的两间和式客房化为了地狱。到此参加法事的海部野家的七位亲属——已经是无法数清就是七个人的状态,黏糊糊的在榻榻米上蔓延。



那是一团相互融合的腐肉和皮肤。



硬是要对这样的形态进行形容的话,就是用某种用水溶解后冒出泡沫无法维持形状的柔软粘土堆起七个人的分量放在客桌上所形成的结果。



这团东西,原本是围坐在桌旁喝着啤酒的七个人。



可如今,他们的肉体溶解的不留原形,变成了冒着红黑色气泡,混合了毛发与衣物的纤维素材的烂泥一般的东西,从桌子和榻榻米上流出来,如同煮烂的海藻,令人不快地一边释放着气泡以及酷似礁石的腐臭。



在屋子里,溶解的肉发出微弱的冒泡声。



随着冒泡的声音,好似礁石的腐臭混入了屋内的空气。溶解的内脏与内脏中的物质发出令人不悦的温湿臭气。



之前那些溶解冒泡的肉全都是从七个人的嘴里吐出来的。



吐出的肉泥将摆在桌上的酒菜全部淹没,流到榻榻米上。难以溶解的空皮囊在肉泥之中,就像塑料袋一样耷拉在桌上,融解、变形、继而相互融合。



异常损坏的人体用今天早上群早的话来讲,就是『冒泡的咸烹海藻』。



他们已经丧失了人的原型,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耷拉在各处的手脚以及内脏等部位隐约可见,残留着形状。



四处残留的人的痕迹,大量的腐肉。



然后最怵目惊心的,是几乎完全保持着原型,与红黑色的烂泥纠缠不清,有一半陷入其中的七颗翻着白眼完全褪色白化的人类头部。



这不是用粘土捏成,然后融化的人类。



而是用人捏成,而又融化的粘土。



苍衣无法踏入眼前这个亵渎意味十足的题材所在的房间,只是呆呆的站着。尽管只是无谓的抵抗,他还是用袖口捂住嘴,任凭油汗从额头上肆意冒出,以扼杀感情所换来的清醒的意识,张大双眼正视这惨不忍睹的情景。



「………………」



<丧葬屋>向“那个”靠近,



站在“那个”前面的<丧葬屋>默默的俯视着摆出扭曲不堪的苦闷表情的老人头颅中的一颗,将用惯了的柴刀举到还不过肩的位置,就这样轻易的挥了下去。



咚唰



砍断骨头和肉的,坚硬湿润而沉重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







地点在海部野家二楼。千惠的房间。



敞开的槅扇让房间内部暴露在外,时槻雪乃靠在外面的走廊上,一声不吭的站着。



房间里,是躺在床上的千惠与她的母亲。



可是雪乃似乎不想和屋内的她们有所瓜葛,也不想去和她们交谈,她的表情和态度都与屋内的人划开了一条界线。



「………………」



雪乃的冷艳美貌之上添上了毅然与不悦,化作坚定的表情。



学校指定的水手服套装只有左边的袖子卷起来,露到手肘部分的手臂上缠着一层渗血的绷带。



伤口造成的失血,让她本就白得出奇的皮肤又少几分血色。



额头上隐隐渗出的汗并非雪乃的精神状态所致,而是对疲惫与出血产生的纯粹的身体反应。



她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很低。



感受着与体温形成对比的火辣以及来自满是伤口的手臂的钝痛,雪乃的表情中也没有软弱与害怕。她只是表情坚定,从全身散发出「别找我说话」的抗拒气息,在走廊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千惠房间里的状况。



千惠的房间是和室,里面摆着床和桌子。



千惠已经被放在了床上平躺下来。



在她姑姥姥家遭遇的<泡祸>令她双腿受了很严重的伤。千惠在被雪乃和苍衣送回来的途中,在就快到家的地方昏迷过去,过去了两个小时也没有醒来,一直沉睡着。



睡着的千惠一身睡衣,身上搭着叠起来的薄毯子。



从毯子与睡衣中露出的双腿,为了应急打上了绷带。



这是她母亲使用药箱中的常备药进行简单处理的成果。尽管处理不充分,本来需要送去医院进行治疗,但如果被医生询问原因的话会答不上来,所有不能送去医院。



毕竟她脚踝以下的皮肤所受的伤,完全就像用药品溶解溃烂所致。



可想而知,进行诊断的医生定会出于处理的必要性,要求对受伤的原因进行解释。



可是,不可能直接回答这是离奇现象所致,可是撒谎的话,也很可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如果被怀疑是这是一起案件而报警的话就糟了。



要去医院的话,恐怕只能等到整个事件完全结束之后了吧。



只是发现案件的话并不存在问题。



真真的问题在于,她是很可能是这次<泡祸>中心的<潜有者>,一旦将她转移到别的地方,<泡祸>的影像范围或许就会扩大。



雪乃严肃的眼神中,除了对千惠的警惕,看不出任何东西。



千惠一旦发狂,成为无意识地散播<泡祸>的<异端>的话,只有杀死千惠才能平息事态。



因此,这是极为正常的戒备。



没错,至少雪乃自身对此坚定不移——不,是用憎恨碾碎一切感情,将这样的想法当做自身的意志去坚信。



「………………」



「………………」



缄默的雪乃与一语不发的千惠母亲之间弥漫着凝重的沉默。



能够听到的,只有自己呼吸的声音,然后就是从楼下漏上来的,疑似讲电话的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唔……」



忽然,传来微弱的呻吟。



声音来自房间里。坐在床边的母亲连忙探出身子。



看来失去意识的千惠醒过来了。雪乃察觉到这件事后,脸上一时变成了不知所措的表情……可她马上又故作原来的扑克脸,背对着房间,小心不发出声响,准备离开了这里。



可是……



「咦,雪乃同学?」



刚一转身,便与走廊拐角上冒出来的苍衣撞了个正着。



雪乃不开心的皱紧眉头。苍衣似乎也在顾虑伤者,上楼的时候和雪乃一样小心不发出声响。苍衣脸上闪过吃惊之色,但立刻压低声音,向雪乃问道



「……在这个地方,没关系么?」



「…………」



不知为什么,雪乃没有回答脸色不太好的苍衣。



更准确的说,雪乃不知该如何回答。雪乃虽然督促自己戒备而监视千惠,但在千惠醒来之后产生了想要离开的心情,显然违背了自己的使命。



而这一幕被苍衣撞见,被苍衣询问了。



雪乃自己也不明白。所以雪乃没有回答,而是这样说道



「……闭嘴,杀了你哦」



「咦……?」



听到突如其来的这样一句话,苍衣有些畏缩。雪乃不悦的将眼睛从苍衣身上移开,迈起大步,准备从苍衣身旁穿过去。



「呃……」



苍衣一脸困扰的四下张望。



于是,他察觉到了千惠屋里的情况。



「啊……千惠同学醒过来了么?」



雪乃没有回答,径直朝楼梯走去。



「咦?雪乃同学,不和千惠同学说说话么?」



「……」



雪乃不去理会。



「明明那么担心她」



「!」



雪乃不去理会……本是这么打算的,可这话听上去实在刺耳。



雪乃嗖地转身,然后挑起眉梢,逼近苍衣,压低声音,与此同时粗暴的放出话来



「……少自以为是。我只是在监视罢了」



雪乃说道。



「我才不会和那个人说话。与那种不知会不会有朝一日就被我亲手杀死的人搞好关系,毫无意义」



「又说这种话……」



「我只奉陪对死怀有觉悟的人」



雪乃说道。



「当然,你也一样」



坚定的说道。



「……」



雪乃留下了困惑的苍衣,头也不回的走下楼梯。



雪乃很不开心。对苍衣也是,对自己也是。



然后她告诉自己,自己是<骑士>。



自己要献身于与<泡祸>相互厮杀————是名为<骑士>的『刽子手』。



2



穿着白色衣服的姐姐,坐在光洁的肥皂泡里。



本想去追轻轻飞走的肥皂泡,可自己的脚消失了,怎么也跑不动。



就算拼命地想要去追,也无力前进。



心里很急。装着姐姐的肥皂泡轻轻的飘向空中,朝着城里,朝着天空,越来越小,继而消失。



………………







「唔……」



做了个这样的梦,海部野千惠醒了过来。



张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含着泪而变得模糊的视野。



视野立刻形成图像,具合焦点。发白昏暗的情景渐渐成形,不久,那面熟悉的浮现木纹的天花板映入了千惠的视野。



这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在她身下,是自己的床。



梦的余韵在胸口中留下了一种感觉。



这是在梦中体验过的,好像胸口被开了个洞的丧失感。这种感觉就犹如胸口被真空塞满一般,在心脏周围尤为明显。



咚、咚、咚



自己体内心脏搏动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强烈。



刚刚醒来的身体重得出奇,心跳的声音大得出奇。



这样的心跳就如同从刚刚梦中直接冲出来一般,伴有全力狂跑过后的疲劳,是伴随些许痛苦的心跳。呼吸很乱,汗水让衣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很冰,很难受。



这是从噩梦中苏醒的感觉。



初醒的意识很朦胧,而身体的感觉很鲜明。



这些感觉随着千惠醒来从体内急遽散去,而后替换成明确的意识。醒来的千惠首先打算起身,猛然向感觉尚未达到末梢的身体注入力量。



「……啊!」



随后,千惠立刻不自主的叫出来,表情颦蹙,倒了下去。



她的双脚以下,犹如皮肤被火灼伤的剧痛蔓延开来。



千惠直起一半的身体,直接侧倒栽进被窝。此刻千惠没有完全明白发生过什么,但这份疼痛让她头脑完全清醒,渐渐取回了模糊的记忆。



「啊……」



接着,千惠双腿感受着灼热的感觉,呆呆的呢喃起来。



在被褥上已经完全清醒的千惠,回想此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依旧将脸埋在枕头里,张大眼睛停止动作。



感情伴随记忆同时复苏。



千惠竭尽全力地用理性忍耐着犹如浊流塞满脑袋的记忆与感情并进行整理。



眼前发生了难以置信的事情。



在姑姥姥家发生的那起可怕的离奇现象。



将那些现象燃烧殆尽的名叫时槻雪乃的那名少女,以及她的自残行为,还有伴随这一行为所产生的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



『——类似于灵能者的人』



在这个异常情况中,在她那犹如雕塑的美貌下,雪乃本人的那种解释拥有非凡的说服力,可如今回想起来,那件事显然不正常。



已经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了,对这样的她,产生的只有恐惧与不信任。



当然,把雪乃带到家里这件事全怪千惠自己。对亲眼目睹那个异常情况却泰然处之的雅孝也是。



「……………………」



强烈的不安如同烂泥一般从内心深处涌上来。



从千惠看到的“肥皂泡”开始,那个暗藏的“恐惧”——害怕因为雅孝和那名少女而变得无法挽回的这份恐惧,在沉重的不安中催化,迅速填满千惠的脑袋和全身。



就在此时——



「请问……要不要紧?」



「!!」



突然被一个男生的声音搭话,千惠像弹簧一样猛地从被窝中抬起脸。



她没有察觉到有人。不对,只要冷静回想,确实有人将她带进了房间,可千惠平时不会让外人进入自己的房间,所以无法立刻想到房间里会有其他人。



千惠抬起脸,看到母亲牧子正坐在敞开的槅扇旁边。



然后喊了千惠的白野苍衣神情似乎有些困惑,站在那边的走廊上看向千惠。



「……!」



「啊……呃,抱歉」



看到千惠吃惊的表情,苍衣怯生生的道歉。



千惠不知该作何反应。困惑的千惠没有回答苍衣,几乎乱发脾气似的,将矛头转向另一个人。



「……谁……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说过无数次,不要进我的房间么!?」



千惠对母亲大声怒吼。牧子的脸阴沉下来。



最开始只是想要发泄,可是吼着吼着对情况有了进一步认识,千惠慢慢想到牧子之前出入过她的房间,也触碰过她的身体,不由浑身发颤。